白玉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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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多少爱可以重来13

敖寸心觉得自己不能整日待在真君神殿的后园,边界感太清晰的环境容易让人心情抑郁,于是趁着秋秋前往天书阁取阅古籍的闲暇时机,携了芸娘前往天宫御花园闲逛,散心。

天气晴好的一天,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不仅翻箱倒柜地换上一身艳丽非常的品红色时新宫装,淡紫色的外罩面料华光溢彩,发髻更是让芸娘盘得精巧漂亮,后脑一排扇形赤金钗环,钗环顶端镶嵌着较为罕见的淡粉色珍珠,两鬓各斜插一支并蒂海棠珠玉步摇,显得整个人既灵动、又贵气。

出了真君神殿的台阶,方才抒出一口气——圈禁于西海极地多年,很久没有这样公然示人了,既然有了这样好的条件,也没理由让自己刻意低调。

 

这是敖寸心第一次来到天宫御花园,乍见这仙雾袅袅下的奇花异草、尽态极妍,便是眼前一亮,心旷神怡,连续几日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跟着散去了许多。

然而愈往前走,心绪就愈发索然了。

沿着五彩斑斓的石径蜿蜒而行,会迎头碰见三两结伴而行的眼生的仙女,这些仙女大多装扮简单素雅,服饰以白蓝为主,一看就是一些值守在某处仙宫的寻常仕女,并没有什么特色。

 

“寸心姑娘,再往前走就是天宫百花园了,咱们现在这个逛的这个御花园,花草仅为布景观赏之用,而天宫百花园里的花草由天宫匠人专门培育,为蟠桃宴或为人取用,品类更加繁多,要过去看看吗?”芸娘走在敖寸心的身侧,一边打着纨扇,一边问道。

“好啊,要是看到喜欢的,没准可以拿回去一些呢,真君神殿未免也太死气沉沉了。”敖寸心开怀一笑,顺势打起了主意。

 

殊不知,她的心里还揣着另外一回事。

这一路行来,的确没见到什么熟人,路上碰到的仙女,大多也是目不斜视,匆匆而行,很少有正面跟她打招呼的,这个时候,她未免会觉得,自己今日这一身行头装扮,是有些浪费了。

素闻百花园里的花仙子个个美艳不可方物,是天庭仙子中容貌中的翘楚,她虽然觉得自己上了点年纪,但一个朴素多年的女人一旦认真打扮起来,也难免生出了一种争奇斗艳的意思。

 

两人行至一座红墙碧瓦的仙府门前,远远便能感觉到里面的香雾潺潺泻出,遥遥见仙府门扉大敞,并不对来客设阻。

听芸娘说,进入百花园不需要通报,只要在取拿花草时按照各宫规制,跟主管百花园的花仙子报备一下就成。

两人既出自真君神殿,也就基本不受什么限制了。

 

虽然怀揣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念头,但敖寸心还是在见到嫦娥的那一瞬间,感到不小的意外。

敖寸心其实第一眼都没认出那是嫦娥,只觉得不远处端坐在亭中石桌旁的一位仙女气息孱弱,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惨淡的白,也不知道是否身体不适的原因,往日里一身轻盈的白色纱衣由一件厚厚的镶着绒毛的紫色裘衣代替,反倒衬得坐在对面的那位花仙子格外神青春明丽,神采照人。

她太惊讶了,以至于在嫦娥侧首看向她时,都没能整理好表情。

 

嫦娥在看到敖寸心的那一刹那,再瞥到站在她身侧的芸娘,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看,大概是不想让敖寸心看到她现在这副憔悴样子,便吩咐站在她旁边的玉兔搀扶着她出了亭子,原本坐在亭中饲弄花草的百花仙子也跟着走了出去。

望着空空如也的亭子,敖寸心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。

 

原本在她的心中,嫦娥是三界中长得最漂亮的女人,在她看来,嫦娥不仅是骨肉皮相上的美,更是散发着一股超然世外的仙气,气质上是清丽淡雅又高不可攀,偏偏又长着无可挑剔的脸型和五官,妆面总是恰到好处的勾人摄魄,这也就解释了曾经让她发出“她和杨戬真的很配”的感慨的真实原因。

敖寸心内心一阵叹息:哎!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大美人,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呢?

 

想到嫦娥从常羊山回来,刑天一党被剿灭,想必她是吃了不少苦头的,若是她能早点答应跟杨戬的婚事,又何至于落到眼前这个境地,她实在想不通,杨戬的一片痴情,怎么就打动不了嫦娥呢?

看到了嫦娥,她也没心思再逛花园了,在附近转悠了一下,便吩咐芸娘一道返回了。

 

不过等到敖寸心和芸娘沿着原路回到御花园一座六角亭附近,就看到嫦娥独自一人坐在亭中的石案旁边,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方向,显然是在等着她。

敖寸心示意芸娘先回真君神殿,然后便挺直了腰腹,迈着端庄稳健的步伐走到亭子中坐下,无意识地整理了下衣衫的褶皱,有些疑惑地问:“仙子,你是有什么事吗?”

嫦娥笑了一下:“久不见三公主,没想到三公主风采更胜从前,一点都看不出来被囚禁过的样子。”

 

前尘往事的过节太多,加上赵焱的事还没有水落石出,敖寸心也很难违心地说出夸赞对方的话,何况,对于一个容貌受损的美人来说,收到口是心非的恭维之语本来就是一种打击。

顿了顿,敖寸心浅笑道:“哪里有什么风采呢,不过是人靠衣装罢了,我被拘在西海的那段日子,看起来就跟凡间的农妇差不多。”

 

她本是说者无心,嫦娥却不得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衣衫以及头上戴的发饰,其华贵程度根本就不该是一个西海龙女所得之物,显然是来自杨戬的俸禄,心下不禁划过一丝涩然,然而笑容依旧得体:“两百多年前,你替真君担下那样大的罪责,他不管对你做出怎样的补偿,都是应该的。”

“补偿”两个字,被她咬得极重。

 

俗话说软刀子最刺人心,嫦娥的话外之音,敖寸心不是听不出来,她一向最讨厌将“恩情”“补偿”之类的字眼跟爱情联系到一起,嫦娥的意思,不在乎是杨戬此刻对她的好,皆是因为她替他瑶池解围的恩德。

想了想,敖寸心道:“真君向来是个知恩图报之人,只是我听说仙子你也曾在华山脚下救了他的命,怎么他反倒恩将仇报,奏请玉帝将仙子你赐婚给魔君刑天了呢?”

 既然对方也没安好心,敖寸心也就不再客气,径直道出了心里话。

 

  嫦娥的脸上登时划过一抹莫测的笑意,掺了一丝装聋作哑的懵懂和故作不解的尴尬,语气格外温柔:“三公主怎么会这样认为真君呢?跟魔君联姻的事,本就是嫦娥自愿的,真君一早就有了剿灭乱党的意思,联姻不过是个幌子,且不论刑天多年前被黄帝伤了根基无法人道,真君又从紫阳真人那里取来五彩霞衣让嫦娥自保,这等为大局着想为天庭以身涉险的事,真君可为,嫦娥亦可为之。”

  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啊!敖寸心一时有点发懵,本来只是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,却没想到这会是杨戬和嫦娥共同设的局,这是否也就意味着,他们两个不仅在感情上指向对方,如今,竟连公事上的主张都形成了默契……

  那他还跟她说那些“触动情肠”的话做什么?难不成,他是觉得自己对他没有以前那么炽热了,所以不甘心,非要引得她再次为他癫狂?

 

  不至于,杨戬不是这样的人。

  敖寸心很快否定了这样偏激又狭隘的猜测,但又解释不通眼前的事,脸上有些挂不住,于是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,面色冷静下来,淡淡道:“既然仙子是为了天庭大局肯付出牺牲,那是很令人敬佩,想必真君也是不会放着你不管的,他总是这样,对恩人格外照顾的嘛!”

  嫦娥微笑了下,眉目浅浅一皱,神色有些哀婉:“话虽如此,杨戬对待旁人是这样,可是对待天蓬元帅,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……”

“什么意思?”敖寸心不解。

“三公主可知道,八百多年前天蓬元帅喝醉了酒,来到广寒宫作乱,幸亏真君出手相救,本来嫦娥只是希望他将天蓬元帅赶走,量元帅醒酒之后也就不会再放肆了,哪曾想真君竟然不顾嫦娥的劝阻,将天蓬元帅绑到了他当时最痛恨的陛下面前处置,这才致使元帅被打下凡间,不慎堕入畜牲道,长成了猪的身子,嫦娥至今想起,都依旧为当时的事对元帅心存愧疚,所以不久前与他结拜为金兰兄妹了。”

 

敖寸心面容依旧镇定,只是缩在广袖中的细指开始无意识地收拢成拳,面不改色地回应道:“仙子何必如此好心呢,天蓬做错了事,这是他应得的代价,杨戬这样做,也是为天庭除害。”

她说这话时,内心不由得一阵牵强附会,就连嫦娥,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。

仗义豪爽如天蓬元帅,几次三番救了杨戬的命,她又怎能真的认为他是一个大恶人呢?

 

嫦娥果然笑着摇摇头,“也许这就是天蓬的命数吧,倘若当时真君冲冠一怒也就罢了,可是人家天蓬元帅如今入了佛门,哪怕收了沉香为徒不合规矩,杨戬也不至于当着一众凡人百姓的面对他大打出手,事后还将天蓬打入天牢刑囚折磨,若不是我前去求情,只怕,天蓬如今就……”

“够了!”敖寸心猝然打断了她的话,有些嘲讽地看着她:“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?是想说杨戬在吃猪八戒的醋吗?他对你有什么感情,你自己清楚就行了,为什么要说给我听呢?仙子,你完全可以自信一些,我不过是他的一个过客,他可是一直对你求而不得呢!”

 

听到敖寸心这样说,嫦娥脸上的笑意才终于露出几分真诚:“你说得对,他心底里的人,还是我。”

那种底气相当令人佩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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